一三八.君子-《玉堂佳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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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低头忍住鼻翼的酸涩,覃楠兮望着自己沾满风尘的绣鞋,轻轻迈开脚步,笃定沉稳的踏入自家这幽深的侯门的深处,一任微沾泥尘的雪白裙裾,扫开小径上枯落的梧桐阔叶。簌簌的声响,仿佛是告别泣歌。

    小飞满心久别重逢的欢喜,未留意覃楠兮的伤感,叽叽喳喳的应她:“还能从那里说起?我一路颠簸,好不容易回了长安,倒是很顺利的见到了覃大人。可是,覃大人他老人家见了我,硬说喜欢我的性情,非要把我留在他身边。”

    覃楠兮立刻明白过来,父亲这是在刻意保护小飞,小飞知道司徒逸的行踪,父亲一定是已深知长安的暗潮涌动。他只有将小飞留在自己的眼前身边,不出覃府的门,小飞才能安全无虞。

    心底暗暗感激着父亲,覃楠兮嘴上却淡笑着应和小飞:“有劳小飞替我在父亲膝前尽孝了!”

    “哎,端茶递水倒没什么,何况还是伺候覃大人这样的人,我不是觉得辛苦,只是,只是你爹这人吧!哎……”小飞摇头苦笑,十分无奈。

    覃楠兮笑问:“我爹如何?”

    小飞双手一摊,极其无奈:“你爹非要教我读书识字!还说不知书则不知理!想我小飞长这么大,走南闯北,一个字不识,也未见的就不懂道理吧!哎。”

    覃楠兮掩口而笑,想来是父亲病中无聊,抓住小飞,教她识字读书,以排遣心底的沉郁。随即打趣道:“小飞你真是不识趣,我爹爹可是名动天下的大儒,多少高宦名门子弟想拜师还苦于无门呢!你能跟在我爹爹身边,由他老人家亲自启蒙,还诸多怨言,当真是不识趣至极了!”

    小飞惭惭一笑,一面挽着覃楠兮前行,一面低头随意踢弄着脚边的落叶,应道:“是,我也知道能跟在覃大人这样的人身边是福份,覃大人待人温和,对我可好了!只是,他非要我背那些‘关关雎鸠,在河之舟’,这实在太难了!”

    覃楠兮笑道:“那是《诗》篇第一,孔夫子删三千古诗,留取精华三百。这三百篇,一言以蔽之,思无邪。爹爹从这‘关关雎鸠,在河之舟’教你,正是因为这诗所应乃后妃贤德,女子之德行……”

    “哈,后妃贤德?你爹说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么说!”小飞转身停步,打断覃楠兮的侃侃话头。那语气神情活似抓住了她什么大把柄。乐呵呵接道:“你爹说你小时候读完这《关雎》,竟去质问你爹,这诗分明是男女相悦之歌,为何要牵强附会到后妃贤德?哈哈,想不到你七岁那么小就知道男女相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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