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三三.决-《玉堂佳偶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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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得了!”阿素夫顾不得四下逃命的鱼,三两步踏到水中去扶两人。
远处的柳七,那一抹落向覃楠兮的,疼溺而熟悉的目光,顷刻变的苦涩,匆忙赶上前去的脚步也随即戛然。
两人顺着阿素夫的搀扶起身,司徒逸惊魂未定,紧紧环在覃楠兮腰间的双臂丝毫没有放松,他空洞而失焦的目光落向覃楠兮,急道:“没伤着吧?”
两人湿冷的心口紧紧相贴,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惊恐紧张的心跳。忽然之间,她只觉耳中一阵细锐的鸣响,心底的一角便轰然坍塌。苦苦支撑了许久的坚韧,轻易被他短短的四个字拆尽。任她再如何努力,满心的委屈和哀怨都如飞瀑倾注。紧紧攥住他湿冷的衣襟,埋首在他胸前,覃楠兮泪如雨下,拼命的摇头。
司徒逸却如被霹雳击中,身子猛然僵住,几乎无法察觉的极短的一瞬,他就微微别过脸颊,移开了抵在她额角的下巴。紧拢在她腰间的双臂也迅速松开。身子颓然无声的错了过去,他自顾自向岸上走。
覃楠兮仿佛被冻在溪中,只觉齐膝的秋水,清寒的钻心透骨,双手空攥着,冻悬在半空,泪光后,他的背影决绝而凄凉。
“快去把湿衣服换了吧!”柳七低缓温和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,覃楠兮缓缓移过目光,见立在溪畔的他,月白的鞋尖已被溪水浸湿。
“你早就知道是我?”覃楠兮望着司徒逸苍白而疏离的背影,哀哀问道。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,好到甚至以为他是移情于“殷默默”,却未料到,他其实早就猜出是她。
司徒逸背身相对,将自己陷在深深的沉默中,暗自悔恨。若不是那一瞬的牵心紧张,或许等他复明那一天,无知无觉的覃楠兮就能带着少一点的伤心和遗憾离开。不久,就能将他忘尽。从此,安心的做个平淡的千金,将来嫁一个世家子弟,举案齐眉,子女成群,静好一世。
“究竟是什么时候?”覃楠兮执拗于那个时间。天下女子都一样,这一刻与那一刻,就是天差地别。究竟是哪一刻,究竟从哪一刻起,他认出了是她?他那迷碎人心的温柔亲近,到底是只对“覃楠兮”一个,还是对“殷默默”和“覃楠兮”两个?这,决不一样。
司徒逸心知躲闪不过,缓缓转身,狠下心冷道:“你说你是苏州人,你谎称自己是寒门之后,可是你做的点心却样样精致繁复,那岂是寒门女儿能轻易做来的?”
“苏州多有富商,若原是富庶人家的女孩儿也未可知。”覃楠兮不放过任何疑隙,潸然泪眼凝住他,咄咄逼问。
“是,可是,卫夫人小楷你并不常用,写的缓慢而刻意,全不像十年苦练的娴熟。”司徒逸微微一叹,接到。
任由腮畔的泪珠顺着唇角流入口中,满腔的苦涩,几乎沁透她微微颤抖了覃楠兮的质问声:“以掌为纸,以指代笔,男女有别,尊卑不同,谨小慎微又有何不妥?”
“是无不妥,可除了你,会有谁对‘冰魄’那么在意?”司徒逸疲惫的声音也颤若蝉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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