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李徽的目光在那侍婢身上并未多停留,便漫不经心地移开了。而后,侍卫遂大声宣布,要求她们说出驸马程青的喜好,以及每日忙碌甚么之类的细节,或者某一日曾发生过甚么特殊之事等。若是说得多,且说得对,便能回到房中歇息,享用饮食;若是一问三不知,便在日头底下继续熬着;若是故意说谎言,被人指了出来,便一日一夜不得歇息饮食;若是指出旁人之错,便同样能够休息饮食。 众女愣了愣,犹豫了许久之后,终是熬不过烈日,渐渐地便有人开了口。刚开始,还有些女子对那些开口的怒目而视。然而,她们都早已不是需要做活的粗使奴婢,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,又如何受得住日光暴晒与饥渴?跪了三四个时辰之后,除了极少数仍有些硬气之人,其他人都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话。 李徽趺坐在树荫底下,饮着冰镇的乌梅浆,漫不经心地听着她们所说的细节。这些证词零零碎碎,都是些琐事,只关乎程青的日常起居习惯,甚至于某些特殊时候的癖好,与正事着实没甚么关系。这位驸马确实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,与安兴长公主也并不亲近,就算众女想说也说不出甚么来。 说实话,他其实并不失望,因为早便有所预料了。安兴长公主与程青必定早有准备,再审也审不出甚么有用的消息来。只是,眼看着身侧的几名侍卫与圣人派来的宫人始终奋笔疾书记录着,笔都要写秃了,手也快僵硬了,有些替他们觉着不值当罢了。 这半天显得格外漫长,好不容易熬到夕阳终于落下,李徽便示意让那些说了不少实话的女子回房歇息,其余人继续跪着。院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啜泣之声,有的女子眼睁睁见着旁边的人摇摇摆摆地起身离开,再也绷不住了,又说了许多话。 待夜色深了,便是剩下的女子也倒不出多少话了,李徽便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们。当然,明日还须得继续。说不得经过一晚,便有人想起了甚么呢? 记录的宫人行了礼后,回宫禀报去了,他也带着侍卫们离开了这座院子。来到公主府门前时,正好遇上也要离开的荆王。李徽上前行礼,禀报道:“叔祖父,姑父院子中的侍婢都审完了,甚么也没有发现。她们待在姑父身边的时日都很短,最长者不过三载,最短者不过一两个月,着实说不出甚么来。” “惜娘身边的侍婢同样如此。”荆王点点头,对他仍是一脸淡漠,“既然圣人派给你的差使应当算是完成了,你再审一两天便不必再过来了。倒是关在大理寺中的那个姚小郎,须得再仔细审一审。莫因为一个心怀忿恨的少年郎,便冤枉了堂堂大唐的贵主。” “……是,孩儿明白了。”李徽答应下来,目送他行远了:安兴长公主的势力或者党羽究竟已经到了甚么地步?为何在这种时刻,荆王依然要偏向于她?或许,仅仅只是以防万一罢了?确实,若是要装成与圣人有罅隙,自然须得时时刻刻都注意言行,甚至能将身边所有人都骗过去才好。 他环视着周围,视线掠过那些金吾卫,便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安兴长公主府。 第(3/3)页